褲熊一個人從門口走出來,「月莎不去,她腳痛。」
「布豆呢?」凱耀問。
那傢伙叫不來,不知道在怕什麼。」褲熊說。
三個人走了一段山路之後,進入了一座外觀頗有歷史的灰色道場。廟裡的面積不大,古樸簡陋,上頭吊掛著一副大環香,煙香裊裊,沒什麼香客卻也十分莊嚴清靜。
凱耀站在一面浮雕的牆前,拿著相機仔細的研究上頭刻劃的道教故事、覓心拿起筆記本開始感興趣的紀錄著。褲熊一向是混學分的,四處走走看看,對這裡倒沒多大的興趣。
一個中年的道長從側門走了過來,對著覓心和褲熊兩人點頭笑笑,揹著手站在一旁休息,不說話也不去打擾三人。覓心走過去問,「道長,可以請您說說這間道觀的歷史嗎?」凱耀回過頭見有廟方的人,也往這走來。
道長一見到凱耀的臉,愣了一下,隨後又回復親和的笑臉,對著覓心問,「小姐的面相不錯,但是我見三人的臉色都有些烏氣,要不要算算?」
覓心說,「好,那就請道長幫我們算算這一行程的運勢好了。」
道長轉身走到一張桌子前,拿出一副龜殼與三枚古銅錢,開始卜卦。
卦象一出,三人全等著道長開口。「唉……」道長的反應似乎不太理想,褲熊趕緊對道長說,「欸欸,如果不好的話不要講。」
覓心回頭白了他一眼。道長看著桌上的卦象說,「路斷是天意,請你們回頭的意思,尤其是你們這趟旅途恐有惡運,不宜西行,」抬頭對著覓心說,「我勸你們愈早離開愈好,太晚恐怕有人會惹出麻煩。」
褲熊聽了一頭霧水,「什麼麻煩?我們再快也要等到明天才有車坐啊。」
道長搖搖頭,「你們這次的程旅出現困卦,若是明天才要離開的話,」轉身指著壁架上吊滿紅繩的護身符說,「要不買一條放在身上解危?」
覓心二話不說便從身上掏出百元鈔來,褲熊將頭靠到她身後小聲的罵,「笨!一看就知道是要賣東西的,肥羊一隻。」覓心哼了一聲,不去理褲熊。
道長看了一下凱耀,「先生有異於常人的非凡相貌,但眉宇間有汙濁之氣,近日運勢不太好建議不要西行。見你心事重重,要不要也算一算?」
「不用了,謝謝。我不信這個。」凱耀直截了當的說。覓心知道他個性耿直,說話也不想拐彎抹角,對著道長露出了不太好意思的尷尬微笑。道長不以為意的笑了一下,但是目光中似乎很欣賞他,對著凱耀的臉又好奇的觀察了一會。
凱耀心想,「這人一定要做成這筆生意嗎?」對著道長問,「還有事嗎?」
道長也不跟凱耀客氣,「先生從小孤弱,與親人緣淺。是否有在尋人?」
凱耀心中大驚,「他是怎麼看出來的?」
褲熊和覓心也都知道這件事,驚疑的看著道長。
凱耀從小在寄養家庭中長大,從他成年獨立之後,便開始打聽家族其他親人的下落。最近聽說自己的生父還在人世,他便打算這次的行程結束後就去尋找生父。
道長剛這麼一說,凱耀頓時有些心動。但心裡又想,「我從出生到現在的際遇還不夠糟嗎?如果一個人的命運全交由算命來決定,那根本是在否定自己一直以來的努力!」於是又打消了念頭。但是覓心在一旁一直慫恿著他,「算一下啦!不好就當作參考嘛。」
覓心見道長好像就要離開了,心急的拉著凱耀的袖子,「拜託啦!拜託啦!也許有好的方向可以參考呀!」凱耀聽覓心一再的要求,也拗不過她,那就順她的意好了,反正他根本不會去相信這種東西。
「那請道長幫我算一下好了。」凱耀輕嘆了口氣,看著要求得逞的覓心,不知道她為什麼那麼希望自己去算。也許她總是會樂觀的看待眼前的事物吧。
道長為凱耀看卦象後臉色有些怪異,覓心急著問,「道長,是不好的嗎?」
「也不能算不好。」道長說,「往西邊找能找到一個親人的下落,……不過這個親人沒有血緣關係……怪哉……」道長抬頭看著凱耀,「先生還是別費心去找,除此之外你找不到其他的親人了。」
褲熊在一旁心想,「胡說八道,兜了一大圈還是等於沒說,還咒人找不到自己的生父,這是哪門子的指點?」
道長同樣希望凱耀買一條護身符,凱耀拒絕,覓心卻搶著幫他買。道長見覓心人很好,便提醒他們,「你們來這裡要小心,千萬別誤進了靠西邊的鬼林子裡,那裡的地形是一個八卦陣,進去就出不來了。」語畢道長並獨獨看了褲熊一眼,笑了一下沒說話便走進內門。
褲熊不滿的在他背後露出了鬼臉,覓心指著他笑,「哈哈!連道長都知道你這人不用算!」
「拜託!他一開始就是要賣他的護身符,妳上當了都不知道,還聽他胡說八道。」聽褲熊這樣說,覓心才不以為然。
三個人離開道觀後,覓心硬是要凱耀將護身符戴在身上,凱耀受不了她的多事,又想她全是一番好意,只好兩手一攤,脖子隨便她掛了。
「喂!什麼叫『沒血緣關係』的親人?」褲熊問,語氣像是調侃道長的說法。
「我不信這個,而且我也聽不懂他在說什麼。」凱耀淡淡的回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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