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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喂,妳想躲去哪裡?」

四名男同學將欣亞團團圍住,放學時間,來往的學生向這投以好奇的目光,卻沒有人敢上前多管閒事。

自從胖女孩轉學之後,欣亞就成為班上這幫男同學欺負玩鬧的對象。

「妳最近很不聽話哦。」帶頭的男同學視線輕浮地在欣亞身上游移著,伸手要去撥弄她的頭髮。

欣亞側身閃躲,厭惡的視線低垂,不敢和這些人四目相對。

「還敢閃啊?」男同學將臉湊近她,「我問妳,考試的時候我叫妳傳答案過來,妳怎麼沒有照做?」

「我、我為什麼每次都要幫你作弊……」欣亞的聲音發顫。

「哦。還敢頂嘴。」男同學瞪大眼睛,咧嘴一笑,「妳不幫我也行啊,聽說妳家很有錢哦?綁妳應該可以拿到不少錢吧?」

一名男同學從後方抓住欣亞的手臂,嚇得她驚慌失措,用力扭動身體想要掙脫,「你們要幹嘛?」

「幹嘛?」

「跟她囉嗦幹嘛,上啦。」幾個男同學發出一陣大笑。

「喂,起空人呢?」

男同學回頭,見到一頭紅髮的士寬。

 「你好哇,士寬哥。」男同學嬉皮笑臉。

 士寬視線停留在欣亞的身上,對男同學說,「耗子,原來你喜歡醜八怪哦?你女朋友呢?」

 「寬哥,別管我們班的事。」另一個男同學說。

 「我們在跟她玩,這不關你的事啦。」

 「也不打聽一下她是誰就敢動手,你們的膽子也太大了吧?」士寬說。

耗子與同學相看一眼,又看了一眼欣亞,她會是誰?有錢人的女兒他們又沒在怕。

 「她是我親戚的女兒,你們這樣欺負她就太不尊重我了。」

 「親戚?」耗子吃驚,看了一眼欣亞,又看了看士寬。兩人乍看之下完全不像,不過外貌倒是有些登對。

 「還不放手哦?」士寬說。

 身為起空的小弟,耗子也只能領著其他同伴悻悻然離開。

 士寬離開後,欣亞跟了上去,望著這人的背影,心想她親戚中真的有這個人嗎?

 士寬發現她在跟蹤,沒當一回事,到了校門口對欣亞說,「長得不錯,小心點。」

 「啊?」欣亞見士寬就要離開,忍不住開口,「請等一下。」

「幹嘛?」痞子樣的士寬一臉不耐。

「你真的是我的親戚?」

 士寬聽了噗哧大笑,「怎麼可能,是的話我就發了,這種老梗他們會上當不奇怪,怎麼連妳這種看起來聰明的學生也會被騙?」

 欣亞愣在原地,士寬對她揮了個手後騎車離去。

 

礙於士寬的關係,班上的男同學不敢再去招惹欣亞。

他有一頭非常顯眼的紅髮,要在偌大的校園裡找到他照理來說並不難,欣亞還想再見他一面。

她養成了在人群中尋找紅頭髮的習慣,但總沒遇到他,那天放學,她瞥見一頭紅髮,立刻不加思索的追了過去。

她一路跟到學校後門,放慢了腳步,不敢離他太近,深怕被他發現。

他們之間隔著一段有點遠的距離,當欣亞跟著走出校門時,士寬已不見人影。

欣亞停下腳步,對於自己像跟蹤狂一樣的行徑感到訝異。

「喂。」

欣亞嚇了一跳,轉過頭來看見士寬就站在面前。

「妳跟蹤我?」

欣亞急忙揮手想要否認,士寬倒是一臉淡定,似乎早已預料到了。

一陣音樂鈴聲響起,士寬背過她去接起手機。

欣亞躊躇是否要離開,聽人家講電話好像不太禮貌,士寬轉過身來看她一眼,她低下頭快步離開。

沒多久,起空走了過來,士寬剛好結束手機通話。

「那個三班的女孩長得不賴呀。」起空說。

「你說誰?」士寬見起空掏出菸來,也順手跟起空要了一根。

「剛離開的那個女生。」

「哦,你看到啦?」士寬點燃菸抽著。

「怎樣,就她吧?」起空問。

士寬懂起空的意思,將那女孩騙進來,當成他進入幫派的跳板。起空也是利用女孩子將她們一個個推入火坑才撈到不少錢。

「她?她不行啦。」

起空認識的那些女孩本身就是會逃家又愛玩,走上賣淫這條路也沒什麼好奇怪,但是欣亞不是這類的女孩。

「這種乖乖牌行情更好,八成是處女,怎樣,她對你有意思,應該很容易上勾吧?」

士寬笑說,「拜託,我連她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。」

 起空也跟著笑。

 

隔天放學的時候,欣亞遠遠就看見士寬站在校門外。

她微低著頭走過去,還在猶豫的時候他便已先過來攔人了。

「走吧。」

「去哪?」欣亞的聲音小得像是蚊蚋。

士寬好像是沒聽到她說話,拉著她的手自顧自地往前走。

「喂,要去哪?」

士寬用眼角餘光看她,忍不住揚起嘴角,差點笑出聲來。多單純天真、像個白痴一樣的女孩。

 「上車,我送妳回家。」

 欣亞緊拉著裙襬,猶豫不決。

士寬催促著,「別怕啦,我騎車技術很好,還是妳怕我把妳賣掉?」

士寬見她婆婆媽媽的樣子,「再不上來我親妳了哦。」

她嚇得紅著臉,被士寬逼催上車。

士寬載著她在市區繞了一圈,她的心情也跟著飛馳的景物般心亂繁雜,他這是什麼意思?在追她嗎?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親近。

已經很久沒有人這麼把她當一回事了。

最後車停在她家社區前。

站在大門後的警衛警戒地注意著士寬。

士寬在欣亞的耳邊說,「喂,妳看他像不像一個老爸一樣緊迫盯人,好像在說,『喂,小子,你想對我家的女兒怎樣』。」

欣亞笑了出來。

士寬一把將欣亞抱下車,又嚇了她一大跳。

「千金小姐,到家了。」

「我、我才不是什麼千金小姐。」欣亞感到彆扭。

「住在這兒的都是千金重小姐、萬金油少爺。」士寬的玩笑話裡帶著濃濃的酸味,他原以為可以看到欣亞驚訝或生氣的模樣,但卻出乎意料地不見她沒有什麼表情變化。「難道妳是有錢人家裡的灰姑娘?」

 欣亞抿嘴微笑,不搭話,向士寬揮手後匆匆走進社區大門。

 「古怪。」

 士寬抓了抓頭,望了那還在盯著他看的警衛一眼,對他比出中指後,不等警衛做出反應便騎車揚長而去。

 欣亞躲在大門後的中庭望著士寬離去,輕輕地笑著,心情都飛了起來。

 但一回頭,那心情又盪了下來。

 門打開,她看見弟弟坐在地上看卡通,見到她回來,哇啊啊地大叫著撲了過來。

 她嚇了一跳,閃了開來,不過還是被弟弟給抓住並抱得緊緊的。

 「走開啦,等一下媽媽看到又要罵我了。」

 「媽咪出門去了。姊姊,陪我玩嘛。」

 欣亞緊張地東張西望,確定沒人在家才敢留在客廳陪弟弟玩。

 弟弟擁有很多輛跑車模型,這些模型原本應該是收藏展示的作品,卻被他當成玩具般玩起車子相撞的遊戲。

 「碰~」弟弟拿著白色驕車往欣亞手中的紅車子撞去。「姊姊,妳開太慢了,被我撞上啦。哈哈哈。」

 「那再來一次呀。」

 這時傳來電子卡刷開門鎖的聲音,欣亞嚇了一跳,猛地站起來,車子丟著就直奔房間。

 房外傳來阿姨與弟弟的對話,欣亞的心跳還是撲通撲通地快跳,希望阿姨沒發現她和弟弟玩才好。

她躺在房間的床上望著牆面發呆,角落裝有一個亮著紅燈的監視器,這得以讓阿姨監視她在房裡的一舉一動。阿姨想在家裡做什麼,父親就讓她做什麼,幾乎從不干涉。

她發現天花板上新出現的字眼,用紅色顏料塗畫著詛咒她死,她心想阿姨是怎麼爬上去寫的?天花板是挑高設計,就算爬上鐵梯,手能碰到天花板都嫌吃力吧。

若要說恨,應該是她才有資格,她並不是一生下來就個性軟弱,她也曾有氣憤想要對抗阿姨的想法,但只在一開始的時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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